Listen to my soul with your eyes
用 眼 睛 傾 聽 靈 魂
──進死武專的話不就要放棄鋼琴了嗎?
──也並非如此決斷的說法啦…只是我也不可能把鋼琴帶過去吧?
房門是趟開著的,所以在Soul在自己的床前收拾著行李時,剛練習完畢手拿小提琴經過的兄長停靠在房門前詢問。那是在他決定進入死武專就讀後幾個月的時 間、也是在他離家搬往位於美國內華達州死亡城幾天前的日子。他只是瞄了一眼對方手裡的小提琴,對方回以他輕歪著頭相似的面孔上是若有所思的問號。一如既住 兄弟之間的平常對話,無波無浪,大概是因為兩人都是裝酷的體質。
──如此有名的學校不會連一架鋼琴也沒有的,到了那裡可別荒廢練習呢,要不然奶奶會很傷心的。
──知道了、知道了。
也是一如既往輕描淡寫兩人都並不需要的道別。
唯一可恨的是一切都被他那天才老哥說中,入學典禮當日大廳中央放著的一大部三角鋼琴在Soul的眼中尤其刺眼。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技癢而碰了琴鍵,大概是因為才剛離家不久,又還沒完全把整個校園跟城市裡的人混熟,某個假日無人回校的大廳內他打開了那部似乎只有裝飾用途偶然在節慶中被碰一下的可憐三角鋼琴。他憑著直覺隨意挑了一首自己最為熟悉卻不為人知曉的作品便胡亂彈奏起來。
──耳朵好一點的人都聽得出他老哥的演奏比較好。
他滿腦海裡只存著這樣的想法,樂譜或指法或技巧他全都不管了,一首好曲也就這樣被他彈壞了。卻也因此當他發現有旁人在場聆聽著他的演奏之時已是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的剎那。
大廳的黑白格子地板伸延至的另一端,少女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來看,胸襟上別著「工匠」的名牌。
『這是甚麼曲子?很奇怪呢。』
她走近,卻止步於鋼琴前,恰如其份的適當距離。她紮著左右對稱的杏色雙馬尾,穿著一絲不茍的白襯衫架子裙還打領帶,一看而知的典型好學生品種,意即還是少跟她打交道為妙。
『並不是甚麼有名的作品,說了妳也大概不會知道吧。』
他假裝冷靜亦基於禮貌地隨便回答,並準備把鋼琴的蓋子合上起身離開。
『甚麼啊──雖然我對音樂沒甚麼研究,但我喜歡狸貓舞。』
她一臉認真的回答更叫他不禁心想「那算得上音樂嗎」。就在此際站在鋼琴後另一邊的她突然笑了。
『雖然你這人大概蠻乖僻的,不過我看著你演奏這曲子時的感覺既古怪卻又不可思議的有趣。有興趣跟我拍擋看看嗎?我的名字是Maka Albarn。』
她伸出了手,一如以後很多很多次她向他伸出了同樣帶著手套的手。
他於那一刻才了悟到自己的靈魂已被看透。
她看見他的靈魂一如她看見他的音樂。 在她伸出手選擇了他的同時,他也回握了她的手選擇了她。
2008.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