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ce 'till the End
直 到 最 後
※411後
德加的芭蕾舞怜鑲在畫框內,正安穩地懸於牆上。
Root看著畫裡的少女,視線追隨著石墨描繪出來的腳尖、弧度、裙上的皺折、側影……
她不懂Finch駐足欣賞的原因,所以事過境遷後她特地回來原處──再次進入交易所對她來說輕而易舉,即使這裡曾一度被封鎖作調查,但顯然一切都被埋沒在改寫了或不再存在的錄影帶上。她站在長長、微彎而藍色的廊道裡,盯看著畫作一思究竟。如果那一天他們沒有為了這幅畫而停留又能否改變一切。
這想法不禁令她抬頭,望向走廊另一角上方,那閃耀著紅光的電眼。
Root輕聲地問:
「會有差別嗎?」
紅燈眨了眨,像是想要替她流淚,或只是搜尋著資料。
──『她』能夠進行各種推測演算。『她』有著近乎全知全能的視野。
Root信賴『她』。她只遵從於『她』。因為在她眼中『她』就是新世紀的神。而她本應是最虔誠的信徒,連創造者本人都不願意相信的神,她卻毫無保留地全身投入。
這是她第一次質疑『她』。
這樣想著,Root朝『她』側首微微一笑,像是道歉一般,近乎苦澀的笑容。她體諒『她』卻又忍不住質疑『她』。而這種事只要有第一次便必有下一次。動搖了的信仰,而她一直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有這樣的一天。(──或者該說,她從不認為自己能活到那一天)
Root也知道在『她』的世界裡,每一天都包含著無限的可能性,而每一個可能性都是另一個世界。在這千千萬萬個可能的那一天當中,也許每一次她都死了。也或許每一次她都獲救。她並不在乎。她只想找出唯一一個能讓Shaw存活的世界。
【 NO VALID OPTIONS 】
『她』再次肯定的回答令她眼眶濕潤。『她』似乎想要告訴她時間無法逆轉,『她』所作的每一個選擇都無法悔疚。
沒有退路,只有修正的可能。
Root眨著眼,直到淚水消失。她本來濛糊了的視線再次變得清晰,眼前是連Finch也會為之停留的跳舞少女。這一刻她才驚覺Shaw至於她大概也是一樣的存在。那個抓著她的衣領狠狠地一吻後便拋棄了她、留下她一人獨自走進舞池裡的Shaw。
──伴隨著飛擦而過的子彈和碎片、她拿著槍跳起零零落落的單人舞、扣板轉動期間溢出的朵朵血花、她中槍、倒下。
唯有這一刻,除了她的聲音外Root不想聽見別的,即使是Machine的指令也不願意。
2015.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