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ce to be Lancelot
成 為 騎 士 的 代 價
兩下槍聲同時回響在大宅裡。
Lee Unwin從Arthur的辦公室走出來時,遇上了在這場角逐Lancelot名號的競賽中、他餘下的唯一對手。
「…還真是意想不到你會向你的狗開槍,James。」
「我也以為你不會。」對方掛著一貫玩世不恭的微笑,撫拍著手裡抱著的小型犬,邊說:「我會好好補償她今天所受到的驚嚇,倒是我可以請教一下你願意扣下板扣的原因嗎?」
如果James正在掩飾著剛剛有過任何一絲動搖的話,Lee得說他掩飾得很好,至少他看起來就像最後的測試只是一場遊戲。
Lee卻覺得自己無法如此輕易放下。聞言他不禁頓了一頓,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牽著的狗,對方用著無辜的眼神回望著主人,一陣自知卑劣卻又無法補救的愧疚感湧現,他忍不住彎下腰揉了揉陪伴了他多個月的伙伴,放慢了聲線才能回答:
「如果…只是犧牲一條生命而能夠換取大部份人的安危,我會毫不猶疑奪取那條性命。」
「即使是你的生命嗎?」James挑了挑眉。
「即使是我的。」
兩個年輕人站在廊道上,被裝飾用的名畫、雕像和花瓶所包圍,但正如這一切皆不屬於他們,連他們的性命也不屬於自己。
這一點兩人都在各種命懸一線的試練中深刻地體會過了。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成為Lancelot,傳說中最受國王所信賴的騎士。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我們這算是平手了吧。」James先攤了攤手,用著輕鬆的語調打破沉默。
「Merlin剛剛說我們會被安排進行任務,在實戰裡決定。」Lee歪頭指了指身後的房間示意。
「喔,那由誰領導?」彷彿不經意地,James隨意的問。
「Har──Galahad。」
James眼內閃過一絲微妙的思緒,被對方捕捉到了。
Lee並不感到奇怪,畢竟眾所周知Galahad就是他的推薦人。
作為Kingsman的後選人,彼此之間在意的只有兩個問題:一、你是從哪裡畢業的。二、你的推薦人是誰。
前者基本上在選拔的第一天便會毫不客氣地在眾人面前被揭露出來;後者則比較需要一點技巧,而且對方也有拒絕回答的權利。Lee Unwin不止是年紀上比所有的後選者來得大(雖然他還算年輕但好歹已經有一個兒子了)、還並非由正統的私立學校畢業,住的更是倫敦最複雜的社區,在一眾後選者當中所受的冷眼可想而知。
James則比較微妙──從外觀或品味上來看的確比任何人都更像是貴族出身,卻在被問及時聳了聳肩說:『勉強算是吧,不過我的雙親都去世了,他們留下了一大筆遺產給我,但直到我成年前都不能使用,我的推薦人正是我的監護人。』
他很有技巧地保留了推薦人身份的隱私。Lee也沒有多問,James是在那群貴族子弟中最像也最不像的一個,他擁有一套自己的哲學、作為紳士的浪漫,彷彿在加入這組織之前已是其中一份子,天生的Kingsman。
Lee一直有種預感──成為Lancelot的會是James而非自己。他當然沒把這話說出口,對著Harry時更不會說。畢竟今天他之所以能站在這裡全是因為Harry對他的信任,即使是對自己有所質疑,也不能把這樣的感情加諸於無條件地把榮譽都賭在自己身上的推薦人。
而最後的測試,將由Galahad見證。
他們沒再說話,倒是懷裡和地上的狗兒各先後吠了一聲,彼此看了自己的寵物一眼,然後相視而笑,即使年輕卻沒必要為了這種小事而讓尷尬停留,兩人決定結伴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為接下來的任務作準備。
就像選拔剛開始期間,一大群年輕人總會吵吵鬧鬧,一路上他們也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只是隨著日子推進人數也一直在減少,直到最後只餘下他倆。James問起他的兒子怎樣,Lee說打從開始了特訓後便沒再聯絡了,不過他有被充許打過兩次電話回去給Michelle,好讓以為他正在為西服店到外國出差的她安心。James每次都會用難以致信的眼神盯著他看,為他那麼年輕便願意踏入婚姻的墓穴感到大惑不解。Lee卻笑著說總有一天當你能抱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時便會懂了。
James聳了聳肩,自言對於那樣的一天並不期待。
Lee當然聽說過對方還在大學時的各樣風流韻事(事實上一大班年輕人聚在一起除了炫耀吹噓自己有多受歡迎外還能談什麼高尚的話題?)於是他調侃道:你怎麼知道那一天是否已經來臨了只是她還沒找到你而己?
James不禁笑了起來,為了這個對他來說不太好笑的笑話,推了一下Lee的肩膀。
兩人回到房門前剛好一起接到Merlin的通信,說今晚子夜於停機坪準時集合,他們的目的地將會是中東。
那一刻他們幾乎能嗅到明天將會包圍著他們的、充斥四周的子彈的煙硝味、接連的爆破聲、飛濺而過的沙礫、沸騰的血腥,嘴邊彷彿能夠嚐到苦澀──他們咀嚼著那種苦味,勝利者才能嚐到的。
明明沒有人想得到的、卻因為爭取太久而非獲得不可。即使得用滿身傷痕來換取。
只差一點點了。
他們深知唯有越過對方才能到達。儘管他們心底裡對彼此互相尊重,但誰能站到最後,他們皆無法知曉。
他們看進對方的眼裡。
彼此已經準備好付出成為Lancelot的代價。
2015.08.24
Lee Unwin從Arthur的辦公室走出來時,遇上了在這場角逐Lancelot名號的競賽中、他餘下的唯一對手。
「…還真是意想不到你會向你的狗開槍,James。」
「我也以為你不會。」對方掛著一貫玩世不恭的微笑,撫拍著手裡抱著的小型犬,邊說:「我會好好補償她今天所受到的驚嚇,倒是我可以請教一下你願意扣下板扣的原因嗎?」
如果James正在掩飾著剛剛有過任何一絲動搖的話,Lee得說他掩飾得很好,至少他看起來就像最後的測試只是一場遊戲。
Lee卻覺得自己無法如此輕易放下。聞言他不禁頓了一頓,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牽著的狗,對方用著無辜的眼神回望著主人,一陣自知卑劣卻又無法補救的愧疚感湧現,他忍不住彎下腰揉了揉陪伴了他多個月的伙伴,放慢了聲線才能回答:
「如果…只是犧牲一條生命而能夠換取大部份人的安危,我會毫不猶疑奪取那條性命。」
「即使是你的生命嗎?」James挑了挑眉。
「即使是我的。」
兩個年輕人站在廊道上,被裝飾用的名畫、雕像和花瓶所包圍,但正如這一切皆不屬於他們,連他們的性命也不屬於自己。
這一點兩人都在各種命懸一線的試練中深刻地體會過了。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成為Lancelot,傳說中最受國王所信賴的騎士。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我們這算是平手了吧。」James先攤了攤手,用著輕鬆的語調打破沉默。
「Merlin剛剛說我們會被安排進行任務,在實戰裡決定。」Lee歪頭指了指身後的房間示意。
「喔,那由誰領導?」彷彿不經意地,James隨意的問。
「Har──Galahad。」
James眼內閃過一絲微妙的思緒,被對方捕捉到了。
Lee並不感到奇怪,畢竟眾所周知Galahad就是他的推薦人。
作為Kingsman的後選人,彼此之間在意的只有兩個問題:一、你是從哪裡畢業的。二、你的推薦人是誰。
前者基本上在選拔的第一天便會毫不客氣地在眾人面前被揭露出來;後者則比較需要一點技巧,而且對方也有拒絕回答的權利。Lee Unwin不止是年紀上比所有的後選者來得大(雖然他還算年輕但好歹已經有一個兒子了)、還並非由正統的私立學校畢業,住的更是倫敦最複雜的社區,在一眾後選者當中所受的冷眼可想而知。
James則比較微妙──從外觀或品味上來看的確比任何人都更像是貴族出身,卻在被問及時聳了聳肩說:『勉強算是吧,不過我的雙親都去世了,他們留下了一大筆遺產給我,但直到我成年前都不能使用,我的推薦人正是我的監護人。』
他很有技巧地保留了推薦人身份的隱私。Lee也沒有多問,James是在那群貴族子弟中最像也最不像的一個,他擁有一套自己的哲學、作為紳士的浪漫,彷彿在加入這組織之前已是其中一份子,天生的Kingsman。
Lee一直有種預感──成為Lancelot的會是James而非自己。他當然沒把這話說出口,對著Harry時更不會說。畢竟今天他之所以能站在這裡全是因為Harry對他的信任,即使是對自己有所質疑,也不能把這樣的感情加諸於無條件地把榮譽都賭在自己身上的推薦人。
而最後的測試,將由Galahad見證。
他們沒再說話,倒是懷裡和地上的狗兒各先後吠了一聲,彼此看了自己的寵物一眼,然後相視而笑,即使年輕卻沒必要為了這種小事而讓尷尬停留,兩人決定結伴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為接下來的任務作準備。
就像選拔剛開始期間,一大群年輕人總會吵吵鬧鬧,一路上他們也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只是隨著日子推進人數也一直在減少,直到最後只餘下他倆。James問起他的兒子怎樣,Lee說打從開始了特訓後便沒再聯絡了,不過他有被充許打過兩次電話回去給Michelle,好讓以為他正在為西服店到外國出差的她安心。James每次都會用難以致信的眼神盯著他看,為他那麼年輕便願意踏入婚姻的墓穴感到大惑不解。Lee卻笑著說總有一天當你能抱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時便會懂了。
James聳了聳肩,自言對於那樣的一天並不期待。
Lee當然聽說過對方還在大學時的各樣風流韻事(事實上一大班年輕人聚在一起除了炫耀吹噓自己有多受歡迎外還能談什麼高尚的話題?)於是他調侃道:你怎麼知道那一天是否已經來臨了只是她還沒找到你而己?
James不禁笑了起來,為了這個對他來說不太好笑的笑話,推了一下Lee的肩膀。
兩人回到房門前剛好一起接到Merlin的通信,說今晚子夜於停機坪準時集合,他們的目的地將會是中東。
那一刻他們幾乎能嗅到明天將會包圍著他們的、充斥四周的子彈的煙硝味、接連的爆破聲、飛濺而過的沙礫、沸騰的血腥,嘴邊彷彿能夠嚐到苦澀──他們咀嚼著那種苦味,勝利者才能嚐到的。
明明沒有人想得到的、卻因為爭取太久而非獲得不可。即使得用滿身傷痕來換取。
只差一點點了。
他們深知唯有越過對方才能到達。儘管他們心底裡對彼此互相尊重,但誰能站到最後,他們皆無法知曉。
他們看進對方的眼裡。
彼此已經準備好付出成為Lancelot的代價。
2015.0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