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fore Their Own Eyes
他 們 的 眼 前
東京
從高高的評判席上傳來一聲哨子,宣告了比賽的結束。
夜神月手中的網球拍掉到地上,心跳還處於快速率動的水平,汗水也分泌著流徜著。還有著半秒的愣神,但他確信自己獲得了贏利。歡呼聲與拍掌聲如雷般爆炸響起。他努力平復下激昂的心情使自己不緩不急地走到球場中央的分界網前,跟對手禮貌性地握了手卻忍不住臉上的笑容。
後來一切快速得像走馬燈一般,來觀賽的媽媽和妹妹跑了過來,妝裕還不管他一身汗濕地摟住了他,尖叫得比他還要興奮,害他有點不好意思卻又很得意。旁邊母親 還一臉感動地說儘管父親因為要出勤而無法來觀看比賽也一定會以他這個兒子為榮。而他只是笑著地摟過母親提醒她打電話把這好消息告訴爸爸。
然後他被邀請到頒獎台上接受領獎。網球場場內回響著主持人透過麥克風而升揚的聲線:恭喜夜神月君獲得二零零零年度全國中學組冠軍……
他接過沉重高大而閃亮的獎杯,很高興一切依照他的劇本讓他說出預定好的台詞:儘管很喜愛網球,作為國三生玩到國中畢業就夠了,期待哪位後輩於下年也能站在和他當下同樣的位置,為得到這份殊榮而努力……
掌聲再次響起,照相機的快門聲遠遠近近地響著,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像站於世界的頂端,看見了自己一直想像著世界的模樣正該是如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所有人皆露出真心幸褔感激的微笑。
他的世界。
倫敦
L難得回到華米之家一次,就被逼會見了三個據說會成為他的接班人的小鬼。維多利亞式格調的客廳之中,一個灰髮男孩正蹲在地毯一角裡玩彈珠、坐在他對面的另 一個金髮的兩腳擱在桌上還用著極其兇惡的眼神瞪著他,而最後一個坐在單人沙發的紅髮男孩正埋首於手中的遊戲機裡還不斷傳來破關的音樂。
他回首問渡他一定要從這三個中挑一個嗎?這實在太強人所難了。
渡回答說這決定還不急,今天只是見一下面看看有沒有甚麼建議他可以給這些孩子們改進的說。
這就更難了。L抱著膝蓋無言地盯著他們十分鐘也得不到任何對策,腦海裡翻過一小時前於車裡讀過有關於這三個大概是這世上最頂級的天才兒童的資料,但通通都 派不上用場。梅洛已經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大概下一秒就要翻桌走人了,尼亞無視他的存在開始無聊地玩起衣角而且大概對他充滿敵意,麥特更是充耳不聞似乎認為自 己活於虛擬世界之中。
走廊傳來其他小孩跑過的聲音、嬉戲的童稚笑聲,和L記憶之中的華米之家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良久,他站起來說:就照他們的方式啦。那邊那個完全一副不想動的模樣,很適合玩那種全白色的拼圖來增加組織能力。至於這邊這個繼續玩遊戲也好反正他是第三的吧…
那我呢!?我絕對會超越尼亞當上第一的!搶站起來的梅洛害他往後退,幾乎要跌倒回椅中。
……告訴你一個有助我思考的祕訣吧。就是吃甜食,可以提高50%的思考能力。
L露出認真的表情說出像廣告商一樣的語句,對方果然一臉愕然,大概覺得被耍了要開始罵髒話,所以他立即補充道:甚麼甜食也可以,但最有效的就選巧克力吧。然後立即轉身對站在門邊的老人說:我們該走了,渡。他開始往門口逃命。
他不擅長應付小孩,一如他童年時應付不了同齡的孩子而一個朋友也交不到一樣。
──你要去哪?
身後傳來的問句使他回頭,更讓他停下了步伐,因為廳內的三個孩子都看著他。發問的顯然是梅洛所以他正視著他,但低著頭的尼亞此刻也從手臂間露出了帶著詢問 意味的眼神,連那個麥特也按下了暫停鍵從遊戲中抬起頭來看著門前的他。似乎他們當中誰都意想不到這個連十五分鐘也不夠的短暫會面。
那一刻L發現這三個小鬼當中儘管對他有所厭惡或有有敵對在某方面還是有所期待的,那個傳說中的L。
聽說日本出現了奇怪的制裁罪犯事件呢,我得親自去看看。L歪下頭,難得耐性地解釋起來。
居然需要你親自出馬?梅格露出難以致信的表情。同一時間隔著睡衣尼亞發出悶悶的聲響問:知道犯人的底細了嗎?
誰知道呢?只知道是個叫做奇樂的恐怖罪犯。
L微笑。但我一定會將他送上死刑台。
京都
彌海砂從來就不是那種見到血便會暈倒的女生,愛看三流恐怖片和劣質靈異影帶的她大概還會稱讚血的不規則圖案能叫人驚悚又心跳的感覺。
但現下的情況有些不同。因為躺在血泊中的是自己的雙親。她站在玄關,不敢踏入血的範圍之內,也不敢靠近那些已經算不上是親人的屍體。這些都是剛剛從家裡跑出來還幾乎把她撞倒的那個男人做的嗎……?
之後發生的事卻慢得不可思議,她那死得不明不白的父母泉下有知大概會替自己感到很無辜很可憐吧。警察們公式化的詢問、媒體窮追不捨的採訪、法庭上辯方律師 的咄咄逼人。一切進行的速度之慢都使她麻木了。麻木地抱著雙親的照片,麻木地穿著賺人熱淚的高中制服,麻木地流淚又露出堅強可愛的笑容。所以到最後當審判 期間傳出了犯人是被冤枉的消息,她已經跳過傷心憤怒連失望也沒有,而是直接地、乾脆地、徹底地,絕望了。
不久後犯人死於心臟麻痺,那是奇樂製裁罪犯的証明。在那之前轟動世界的奇樂案件是只會讓她說出一句『好可怕喔!』、『很酷嘛?』如此這般不負責任感想的事件。但當全世界都只看著奇樂的時候,奇樂卻解救了她。那一刻她便明白到奇樂才配當這世上的神。
而她必須找到他。
一直到來到了關東,成為了模特兒登上了雜誌封面,開始擁有支持者以至跟蹤狂,被告白還幾乎被殺掉卻又被那時候她所不知道的死神所救,得到了死亡筆記本看得見死神還獲曉了能夠殺死死神的方法。
一切都是命運安排的,她抱著筆記本滿心滿足地微笑,命運會將她帶到奇樂的身邊,一定會。
20060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