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agmire Sapphires
沼 澤 青 玉
二與三的差異,
一嗎?
一樣的末端微彎黑髮、一樣的狹長黑瞳。
Duncan Quagmire翻閱過一頁頁黑白印刷的報章。
Isadora Quagmire輕唸出一行行韻音相押的對句。
Quigley Quagmire遊走過一寸寸經緯差值的地圖。
聚集在沉靜而塞滿了各式各樣讀本與資料的家中圖書館裡。
坐在深棕色桃心木製大椅中的Duncan膝上放著墨綠色的記事本、已被削得短短小小的鉛筆、銳利閃亮的銀剪刀、片片搜集回來的打字機文字,如一台碎紙機下的悽慘傑作。
「Dairy Punctilio的報導總沒一篇合調子的。」終於放棄掉手中的脆弱紙張們,一陣啪啦的折合聲響,他隨手向窗邊的女孩無意義地招了招手。
「What beck’ning ghost, along the mooon-light shade
Invites my steps, amnd point to younder glade? 」
靠在桃心木窗框前藉陽光閱讀,細絮地唸Alexander Pope的詩句,窗緣放著瀝青色的記事本、略為沉重的墨水鋼筆、本本前人所留下執輕負重的詩集、顆顆字母砌組成的詞組或散落的句子,如一碗燙熱溢香的字母通粉。
「噢先抹一下你的手指、」被打斷了的Isadora只是瞄了他一眼然後便從口袋中掏出棉方手帕,落下在對方那沾上油墨而發黑的指尖上。
桃心木長桌前讓空椅納涼著,站立的Quigley則剛好放下了筆,寧亂的桌上佈滿一幅幅搞不清年代地點的各種地圖、細細密密自有含意的標記代號、微傾斜的立體地球儀、橫跨萬里佈著規定刻度的長尺,如一場盛裝出發的冒險。
「那我要開始一徜環遊屋子了。」揮了揮手中的量尺,記事本也插進口袋裡,他拿起另外一張長長的測量紙,安靜而清晰地宣佈道。
「第十三次?」Duncan挑挑眉,用著綿質揉著手指,留下墨黑。
「因為我們這家裡的結構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Quigley揚拂起手中足有一人高的大紙,把它卷動起來邊回答:「和我依照比例所製的透視圖對比。」
「爸爸媽媽又不肯正面回答。」Isadora合上詩集拍了拍封皮:「說在告訴我們這個之前要我們先出外多走走不能單是窩在書裡。」
「可是我們交了外出企劃書,是他們不通過。」Duncan看著自己的手指、油墨的味道還沒散去,但檢查確定污跡都抹去後便拿起放在一旁的照相機,打開,開始裝上底片。
「你的可是去造訪火災現場的遺址。」Quigley另外執起測量器,提醒。
「我的明明就很好,造訪Edgar Allan Poe的墓。」Isadora說,轉眼落在花瓶裡的三朵紅薔薇。
「我們都知道妳對那位每年於他生日造訪他墓地的Poe Toaster很有興趣。」Duncan無奈地搖了搖頭。
「最實際還是去一徜雪山~。」來到門邊的Quigley用著輕鬆幽默的口吻說。
Duncan與Isadora一起看著他。
「好吧我自己一個去好了。」Quigley攤了攤手,另一腳已踏出書廳。
「要找出來喔。」Isadora拿起另一本詩集,順道叮囑:「說不定有甚麼密室藏著家裡那些我們都沒見過的藍寶石。」
「省掉第十四次。」Duncan抬頭向對方眨眼,然後將瞳孔靠向相機的對焦孔中透視四周。
「當然。」他微笑,離開。
「「「一會見。」」」
三時的鐘聲響起,噹噹噹。
一樣的聲音,一樣的面孔。
紅茶與甜點的預告,藍寶石與隊道的埋藏。
直至燃燒空氣的焦味以著小偷的步伐走入。
指針倒退,由三到二只餘下一。
2006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