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Spring
Hannibal: Gideon & Chilton
Dr. Abel Gideon在兩年前一個溫暖宜人的春日下午殺了他的妻子和她的父母。
他提出離婚時,她坐在那裡一直哭,她的父母站在兩旁,一個在罵他,另一個則吵著他們的女兒將會分得他一半的財產、房子、汽車、還有股票……
他只好殺了她。
被捕時,他正在把他岳父身上一半的器官交換到岳母的身體裡。他對警方的說法是,他只是盡作為女婿的責任,尊重他們的意願,好讓他們可以〝分享彼此所有〞。
當巴爾的摩刑事精神病院的管理者,Dr. Frederick Chilton接受了這樣一個患者之時,他仔細審視著那檔案:Dr. Abel Gideon,知名的外科醫生,專長是器官移植。事前沒有任何精神病或情緒不穩的記錄,只知道他和妻子之間一直存有問題,曾經試過幾次婚姻輔導,但顯然無補於事。他在向她提出離婚的當日殺了她,還有在場的她的父母。
乍看只是一宗普遍的、受一時刺激而引發的慘劇。
但Chilton並不這樣想,他自詡為精神病患的蒐集者,可看出這人不同之處。他從監視器裡觀察到Gideon表現得太過悠然自得,似乎對於失去一切名譽地位和頭銜都不太在意,還蠻享受被禁錮的現況。
Gideon在第一次會談裡問他,「你結婚了嗎?」
「還沒。」Chilton回答,整理著高級西裝口袋上的手帕。
「那你比我幸運,沒嚐過被人在耳邊唸的痛苦,所以我蠻享受現在的。」Gideon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啊、還是說你是在約會上一直說過不停且不讓女方發言的那種類型?」
Chilton從那一刻就不喜歡他。
Gideon作為外科醫生的背景一直不知為何令Chilton很在意。直到他發現,自從Gideon被捕後,切薩皮克開膛手沒再犯案。那幾宗連續殺人案件當時震撼全 國,不單是兇手必然從受害者取走器官作為記念品與及其殘酷分割屍體的手法,一名見習的FBI還在調查期間失蹤了。當時FBI發報的消息裡,行為側寫中包含了嫌疑犯具備專業外科手術知識這一項。
當Chilton對比著那份側寫與及Gideon的檔案時,重疊的相似性令他難以克制其微笑,他覺得自己簡直是中了頭獎一般幸運,全國上下在尋找的懸案兇手正待在他的籠子裡,而觸發這一切是那個煩人的妻子。
──不、他可不會如此輕易地交出他。他的腦袋可是一個寶庫,足夠讓他深入研究滲透,然後他會以此成名。治癒切薩皮克開膛手的醫生,這會是個不錯的稱號,Chilton心想。
所以他很快擬定好對Gideon的療程。每天他抽大約一小時和他閒聊,一開始只是談論家庭、興趣、然後是工作。他問他進行各樣手術的細節,對他的專業表現出好奇心。他和他聊他的妻子、她的家人、他在工作場所裡遇見的人、週末去打高爾夫球的俱樂部裡有見過這個人嗎?(他拿出一張相片,那是切薩皮克開膛手的受害人之一。)
猶如在一幅撲克牌中混入一張鬼牌一般,混雜了相關的提示後一切就變得很容易了。他就像一位頂級的室內設計師,隨他的喜好和品味擺弄著那些記憶和証據,安放在Gideon的腦海裡。藥物也是一個不錯的助力,能夠省下他不少唇舌功夫。
在某一次意識濛糊之際,Gideon曾經問過他:「你覺得我是切薩皮克開膛手嗎?」
「Dr. Gideon,讓我告訴你,你是。」
「稱呼我作Abel就可以了…Frederick。」他在瞌上眼露出曖味的微笑。
「我還是把你稱作開膛手好了。」
他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再肯定不過。
兩年,他們的對話和療程進行了兩年,直到Gideon對自己深信不疑。Chilton什至有時覺得自己是對方的祕書多於醫生,他一直在提醒他做過的事,發挖出那些相關的記憶。連他也深信不疑。
直到Gideon殺了那個護士,再逃獄,然後回來找他報復。
──啊、他可沒笨到以為自己和患者是朋友的關係。但也許經過這麼長久的心理治療,有那麼一刻他大概把自己也催眠成功:他找到了兇手。
而他成功了。看他把他塑造成怎樣的人。
當他取出他的腎臟時,他以為他迎來了生命的盡頭,他會死於他所創造的怪物手中。
就算他不是切薩皮克開膛手,也將會成為不下於這惡名的傳說。
Chilton當時並不知道──就像大部份時候他都發現得太晚──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春天一般,四季之始。而他只是個引子。
2014.12.23
他提出離婚時,她坐在那裡一直哭,她的父母站在兩旁,一個在罵他,另一個則吵著他們的女兒將會分得他一半的財產、房子、汽車、還有股票……
他只好殺了她。
被捕時,他正在把他岳父身上一半的器官交換到岳母的身體裡。他對警方的說法是,他只是盡作為女婿的責任,尊重他們的意願,好讓他們可以〝分享彼此所有〞。
當巴爾的摩刑事精神病院的管理者,Dr. Frederick Chilton接受了這樣一個患者之時,他仔細審視著那檔案:Dr. Abel Gideon,知名的外科醫生,專長是器官移植。事前沒有任何精神病或情緒不穩的記錄,只知道他和妻子之間一直存有問題,曾經試過幾次婚姻輔導,但顯然無補於事。他在向她提出離婚的當日殺了她,還有在場的她的父母。
乍看只是一宗普遍的、受一時刺激而引發的慘劇。
但Chilton並不這樣想,他自詡為精神病患的蒐集者,可看出這人不同之處。他從監視器裡觀察到Gideon表現得太過悠然自得,似乎對於失去一切名譽地位和頭銜都不太在意,還蠻享受被禁錮的現況。
Gideon在第一次會談裡問他,「你結婚了嗎?」
「還沒。」Chilton回答,整理著高級西裝口袋上的手帕。
「那你比我幸運,沒嚐過被人在耳邊唸的痛苦,所以我蠻享受現在的。」Gideon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啊、還是說你是在約會上一直說過不停且不讓女方發言的那種類型?」
Chilton從那一刻就不喜歡他。
Gideon作為外科醫生的背景一直不知為何令Chilton很在意。直到他發現,自從Gideon被捕後,切薩皮克開膛手沒再犯案。那幾宗連續殺人案件當時震撼全 國,不單是兇手必然從受害者取走器官作為記念品與及其殘酷分割屍體的手法,一名見習的FBI還在調查期間失蹤了。當時FBI發報的消息裡,行為側寫中包含了嫌疑犯具備專業外科手術知識這一項。
當Chilton對比著那份側寫與及Gideon的檔案時,重疊的相似性令他難以克制其微笑,他覺得自己簡直是中了頭獎一般幸運,全國上下在尋找的懸案兇手正待在他的籠子裡,而觸發這一切是那個煩人的妻子。
──不、他可不會如此輕易地交出他。他的腦袋可是一個寶庫,足夠讓他深入研究滲透,然後他會以此成名。治癒切薩皮克開膛手的醫生,這會是個不錯的稱號,Chilton心想。
所以他很快擬定好對Gideon的療程。每天他抽大約一小時和他閒聊,一開始只是談論家庭、興趣、然後是工作。他問他進行各樣手術的細節,對他的專業表現出好奇心。他和他聊他的妻子、她的家人、他在工作場所裡遇見的人、週末去打高爾夫球的俱樂部裡有見過這個人嗎?(他拿出一張相片,那是切薩皮克開膛手的受害人之一。)
猶如在一幅撲克牌中混入一張鬼牌一般,混雜了相關的提示後一切就變得很容易了。他就像一位頂級的室內設計師,隨他的喜好和品味擺弄著那些記憶和証據,安放在Gideon的腦海裡。藥物也是一個不錯的助力,能夠省下他不少唇舌功夫。
在某一次意識濛糊之際,Gideon曾經問過他:「你覺得我是切薩皮克開膛手嗎?」
「Dr. Gideon,讓我告訴你,你是。」
「稱呼我作Abel就可以了…Frederick。」他在瞌上眼露出曖味的微笑。
「我還是把你稱作開膛手好了。」
他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再肯定不過。
兩年,他們的對話和療程進行了兩年,直到Gideon對自己深信不疑。Chilton什至有時覺得自己是對方的祕書多於醫生,他一直在提醒他做過的事,發挖出那些相關的記憶。連他也深信不疑。
直到Gideon殺了那個護士,再逃獄,然後回來找他報復。
──啊、他可沒笨到以為自己和患者是朋友的關係。但也許經過這麼長久的心理治療,有那麼一刻他大概把自己也催眠成功:他找到了兇手。
而他成功了。看他把他塑造成怎樣的人。
當他取出他的腎臟時,他以為他迎來了生命的盡頭,他會死於他所創造的怪物手中。
就算他不是切薩皮克開膛手,也將會成為不下於這惡名的傳說。
Chilton當時並不知道──就像大部份時候他都發現得太晚──這一切只是一個開始。春天一般,四季之始。而他只是個引子。
2014.1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