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The Body
Hannibal: Brian Zeller & Jimmy Price
※205 Beverly Katz死後
他們原本說好在Beverly的喪禮上不會哭的,可是當他們看見躺在棺木裡的她,露出半張完整清秀的臉孔,而另一半被滿滿的花朵覆蓋之時,Price便忍不住鼻酸了,而Zeller則需要用盡全身氣力才能制止自己想把那些花全數撥開的衝動。
他們仍然記得那被分割成一片又一片、放在鑑證科解剖台上的軀殼。那不過是又一具屍體。他們總是面對屍體,而且是最匪疑所思的屍體。
可是這個也是Beverly Katz,他們的摯友、他們的同伴。
Price抹著眼角的淚,Zeller則只能單手按住唇,咽下所有哭音。
Beverly是長女,她的父母和弟妹都在。Jack代表FBI致辭過後走向她的父母,低聲慰問下兩人泣不成聲。和她長得酷似的妹妹穿著一襲黑色的洋裝,拿起小提琴,站在草地上拉出一首憂婉的曲子。音符如花蕾般燦放時,他們才想起,Beverly也會拉小提琴。
人群裡他們看見Will Graham──被釋放出來不久的他包裹在大衣裡,孤身一人站在那裡;沒有戴上眼鏡,彷彿不願意把一切看清,也或許,Beverly就站在那裡,只有他能看見。包圍著他的空氣依舊稀薄得令人屏息,無人敢輕易接近。Zeller猶疑了很久卻始終沒有上前打招呼,他還沒想好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他。如果這時Katz在的話就知道該怎辦了,Zeller惱人地想。
Price很驚訝看見兩位FBI常駐心理醫生Hannibal Lecter和Alana Bloom結伴一起出席。他猛拉著Zeller外套手肘的位置問:『他們何時變成了一對的?』後知後覺的Zeller卻只是回給他一個近乎痴呆的表情,反 問他:『呃?』 嘖、Price心想,要是Beverly在的話她絕對能看出端倪。
他們總是三個人一起工作,儘管Katz會抱怨他們兩個男生像對老夫老妻般一唱一和很令人受不了──這一點連Jack也贊同──但少了她,什麼都不對勁。
比方說現在,他們被Freddie Lounds攔下了。那個照舊沒被邀請卻總能找辦法出現、惡名昭彰的女記者。
詞典裡並沒有羞恥兩字的她掛著笑容,神態自若地問他們:親眼看見自己最為親近的同僚成為受害者感受如何?是否開始為自己的安全感到憂慮?或是像大眾一般失去對FBI的信心?覺得自己還能夠活多久?
曾經被她利用過的新仇舊恨一湧而上,Zeller幾乎當下就要不管場合開罵了,Price卻適時拉住他,並朝紅髮的女人說:
「姊妹,現在這年頭已經不流行為了套獨家新聞而跟男人睡了。妳利用了的只有妳的身體而己。」
平常有著銀舌頭之稱的Freddie Lounds也愣住了。更別說Zeller,他幾乎是被Price帶走的。
差不多整整三分鐘過後他才回過神來,捉著Price雙肩問他到底幹了什麼。
「替你扳回一些男性氣概啊。」
「…不、Jimmy,我很確定你剛剛做了相反的東西。」
2014.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