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Water
The Blacklist: Aram, Cooper, Malik, Ressler
※第一季早期的全員互動
郵局內的時鐘顯示再過五分鐘便是晚上十時。
即使是不分晝夜的聯邦調查局職員也有下班的時候,大部份人正陸陸續續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趁著沒有發生任何突發事件的日子裡早點回家,只餘下小部份值夜班的工作人員在埋頭苦幹。
手頭上的工作剛告一段落,Aram在電腦上打下本週日誌的編號之時,Liz剛好拿起外套經過他的桌前,朝他揮揮手晚安,肩上的手袋隨著擺動於空氣中劃出一個巨大的弧度。
「回家了?」
Aram忍不住從螢幕抬起頭問,打斷了她的步伐。
「剛和Tom約好在唐人街一起吃晚飯,我已經連續一整個星期讓他自己一人在家裡吃外賣啦。」
Liz稍停下來解釋難得早走的原因,這時拿著文件經過的Malik隨意的問:
「你老公不會做飯嗎?」
Liz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呃…剛好相反,他很會菜,可是每次他做好了我都趕不及回家吃,所以現在我都和他一起約出去吃好了。」
「小心喔,只吃外面的話關係不會長久耶,那是我的前夫離婚前對我的抱怨之一,雖然我還沒嫌他沒好好清潔家裡…」Malik邊在文件上批改著什麼,彷彿抓到幾處令她不滿的錯處而皺起了眉頭,邊不經意地說。
Aram看見Liz臉都要白了立即打斷了她,催促對方說:
「妳還是趕緊快點回去吧!別讓他等了。」
「明天見!」Liz匆匆朝他們道別便往出口走去。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於關上的電梯門後,不知從何時已在旁聽的Ressler蹬了一下腳下的辦公椅蹓到Aram旁,問的對象卻是站在原地的Malik:
「…妳剛剛是故意的嗎?」
「我只是給她作心理準備。」即使被說破了的Malik也不為所動,一貫CIA獨有的冷酷作風。她在手中的文件簽下最後一個名字後回答:「她還是新來的,再過幾年才會體驗到作為外勤人員的真正代價吧。」
一旁的Aram張口本想說點什麼,卻發現大部份時間只是作為後勤支援的自己好像沒有發言的權利──更別提他連女朋友也沒有這事實。他看看身旁的Ressler,令人意外地他也沒有反駁,反而陷入一片認同她一般的沉默。
「你在寫什麼?是私人的信件嗎?」
一把厚實的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後響起,Aram嚇了一大跳,轉頭發現是他們的上司,反恐特別小組的副總監──Harold Cooper。對方正拿著一隻杯子,眼神落在他的電腦螢幕上,只有第一句:Dear Future Aram。
Aram覺得有點尷尬,尤其是被上司抓到自己寫日記這事──雖然嚴格來說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他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但畢竟他還待在郵局內,而且他寫的又算不上是正式的文件……可是內容和他們的工作有關,他可不敢把這些帶回家……
就在他的腦內像打翻了燙熱的湯一般,Aram只能勉強地組織出一句試探式的詢問:「呃…先生……我以為你回去了?」
「正打算了。」他揚了揚手中的杯子,「只是去拿點水進去給辦公室的盆栽澆一下便可以走了。你們也該下班了吧?」
在 一旁的Ressler只能強忍著笑地點了點頭,Malik則抱著手等著看好戲一般。Aram有寫日誌這習慣是Liz先發現的──或者該說,是她將之公諸天 下的:有天Aram覺得好玩便叫Liz給他作側寫,她第一句便說:『你大概自初中時代便有寫日記的習慣吧,是個感情用事的人。』Aram的表情讓整個郵局上下的同僚都知道了真偽。唯一沒說的(算是為他保留一點自尊)就正好是他們的上司Cooper。
這下可好了,連最不應該知道的人也知道了。Aram覺得自己就像被戰機空投的士兵,連逃命的方向都沒搞清楚便落在戰場中央。
他想也沒想便說:
「呃、嗯…我們──其、其實正打算下班後一起去喝一杯!你要不要一起來?」
聞言Cooper稍微瞪大了眼睛,連Ressler和Malik也用著『我們什麼時候答應了你』的表情瞪著他看。
話 才剛說出口Aram已後悔了,但也沒有收回來的方法。儘管FBI沒有明文規定下班後不能聯繫,但為了保持獨立性,他們盡可能避免私人交集,以減少任何造成利益衝突的機會。不過Aram一直認為他們幾個作為同一個每天面對生死的團隊來說,下班後去喝一杯舒緩壓力的飲料並不為過吧?
大概看穿了對方想要從目前的窘景中逃脫,Ressler難得先聳了聳肩說:「今晚沒有球賽,我可以去。」算是賣了一個人情解救了他,這讓Aram有點感動,他一直以為對方是個工作狂,原來一板一眼的外表下還是有點人味的。
Malik卻用著別開玩笑的表情拒絕了:「我得趕著從保姆那裡把孩子們接回家。」
「讓他們待久一點不會太過份吧?」Ressler問。
「你知道越時的費用是雙倍的嗎?還是說由你來負責?只有單身男人才能說出這樣輕鬆的話。」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的Malik反射性一般的回答令Ressler和Aram知道他們說錯了話。
倒是Cooper先打完場地拍了拍Aram的肩膀說:「你們就別為難Malik探員了,我們三個去喝一杯吧。」
這下換他們的下巴都要掉了,他們作夢也沒想過平常總是律己嚴人的上司居然會答應這樣的邀請。
Aram立即二話不說便起身收拾東西,Ressler也回去自己的座位拿取外套,Cooper叫他們在電梯等他。Malik顯然在聽見上司也會去的時候不禁動搖了,她不發一言便走到一旁,拿著手機談了約三分鐘,回來時就說她可以去了。
他們三人一同站在電梯前等著Cooper之時,Ressler忍不住挖苦她問:「妳的孩子呢?」
「事業和家庭一樣重要。」把外套的領子豎起來的Malik只是斜了他一眼:「這可是為了孩子們的未來著想,你大概不知道現在養育一個小孩要多少錢吧。」
「美金二十四萬五千。根據二零一三年的調查,以一個美國中產階層的家庭收入來計算是……」Aram插話,換來了兩人詭異的視線。
「……呃我平常閒著會背一下最新的全國人口統計資料,這並不奇怪吧?」
Ressler和Malik盯著他看,看得他都要發毛了才互看了彼此一眼,兩人達成的共識是:即使時間不夠他們也不太願意,但看來他們大概真的得多帶這傢伙外出,要不然聽上去簡直就像黑名單上的人物;他們可不想看見Aram未來成為需要被捸捕的對象。
然而,當他們踏進酒吧時便發現這是一個壞主意。非常、非常壞的主意。
坐在吧桌前正在和老闆寒暄著、看見他們時露出像是遇見老朋友一般意外又驚喜的表情是他們作惡夢也不想遇上的男人──Red。他旁邊坐著他那位有著姣好身材和煇煌履歷的祕書Luli,後頭站著那位總是如影隨形的近身保鑣Dembe。
Red朝Cooper張開雙臂,一臉猶如他是酒吧的主人一般歡迎他們,高喊著:
「Harold!今天是什麼好日子?連Donald和Meera、還有足不出戶的Aram也來了!難道今天是公務員的戶外考察旅行嗎?」
當下Ressler鐵青了臉,Aram只想奪門而出,而Malik心想他們得回去搞清楚到底是誰身上被裝了追蹤器(──大概是Aram那毫無自覺的傢伙,或總部也被Red設下了竊聽器,她覺得兩者都很有可能)。
唯一有勇氣迎上去的是Cooper,雖然他看見Red時也愣住了數秒,但很快便回復了平常的表情和態度,就像在郵局裡,他和Red握手,陪他說客套的話、跳著交際一般的舞蹈,卻婉拒了他要請他喝的威士忌。
「給我水就可以了。」
「別這樣無趣,Harold,你和你的下屬下班後來到酒吧竟然只喝水?你是負責把他們安全送回家的司機嗎?別跟我說現在FBI連計程車的帳單也付不起。」語氣誇張的Red近乎不容拒絕地想把自己手裡那一杯塞進他的手中。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我想在你面前最為聰明之舉還是別喝醉的好。」Cooper卻用手擋下了,露出打量的眼神。「你到底想談什麼呢?特地在這裡等著我們。」
Red聞言不禁失笑出聲,他爽快地把酒杯放下。然而,即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依然清晰可見他的眼神轉變了。他什至把酒杯推開,近乎感嘆一般搖頭道:「這大概就是為什麼我只跟Keen對話的原因,和你說話實在挺無聊的,你不讓我們有聯絡感情的機會。」
「如果你願意跟我說的話,我也願意洗耳恭聽。」Cooper交疊了雙手。
Red招手讓酒保給他們兩人換來兩杯清水。
坐在對面的Ressler和Malik還有Aram卻想著相反的事:他們只想叫侍應來一打啤酒,今晚大概得愈醉愈好。
2014.12.14